越狱第四季多少集-十二指肠球炎
引火归原是用温药医治龙火上燔的一种办法,
属于从治法。
王冰在
《内经》< br>“
甚者从之
”
句下注解中指出:
“
病
之大甚者,犹龙 火也,得湿而焰,遇水而燔。不知其性,以水湿折之,适足以光焰诣天,物穷方止矣。识
其性者,失常其 理,以火逐之,则燔灼自消,焰光扑灭
”
。明清温补医家依据上述实际,将引火归原普遍用于临床。但由于离原之火实际上的不确定,形成了诸多看法上的混乱,不少医家陷于互相矛盾之中。如既称阴虚之火,又称阳虚之火;既指有根之火,又指无根之火;既
包括格阳,又涵盖戴阳。 李可对引火归原
医治,喜用傅青主之引火汤,原方组成为熟地
90g
,巴戟、天麦冬各
30g
,茯苓
15g
,五味子
6g
,主治阴
虚乳蛾 。
现依据其医案
40
余则,整理出以下内容:
1
水浅不养龙
龙火离位上奔
李可以为,肾为 后天之本,内寄命门之火,为水火之脏。肾中水火,共处一宅。水火相抱,阴平阳密。水
足则火藏于下, 和煦脏腑,统领一身气化,是为安康无病。若因外感外伤,致水亏于下,则火失其制,古
人喻为水浅不养 龙,于是离位上奔。上面看一则水浅不养龙案:
血管神经性头痛
李某,
女,
38
岁。患者因猛烈右偏头痛
7
日出 院,诊为血管神经性头痛,经用安络痛、
当归注射液穴位封锁不能控制,邀李氏会诊。自冬至近
1
个月以来,每到太阳出山
便觉有热流上攻头面,
面赤如醉,轰热难忍。一 周前黎明,突觉热流攻冲不止,右下颌角忽然如电击、火灼,阵阵剧痛窜至右太
阳,约
3
~
5
分钟发作
1
次。每日如此重复发作
10
余次,
5
时痛起,日中痛剧,下午
5
时渐松,太阳落山
痛止,入夜则如常人。便燥 口干,双膝独冷,夜难成寐。脉洪大而虚,舌光红无苔。脉证合
参,当属肾阴
盈余, 阴不抱阳,水浅不养龙,故龙雷之火上奔无制。阴虚之患,寅末日将出而病,日中阳气大盛,故病
重。日 落阳气衰,得地利之助而暂愈。入夜阴气渐充,故如常人。法宜大剂滋水,导龙归海,引火归原,
佐入酸 甘柔肝缓急:熟地
90g
,巴戟、天麦冬各
30g
,茯苓
15g,五味子
6g
,白芍
100g
,炙
草
30g
,葛
根
60g
。二诊:药进
3
剂,当天热流攻冲之势大缓, 次日轰热止而痛亦止。偶于下午
2
~
3
时有长久发作,
脉敛,面色转 淡,舌上生出薄白苔,带原
方
3
剂出院。追访
3
年未复发。
按
< br>龙雷之火,望文生义,是描述它发生于须臾之间、忽然而来。西医以为,肝肾同源,肾水既亏,肝失
滋荣,势必随肾中龙火上燔,而成燎原之势。证见日出便热流上攻,面赤如醉,日落痛止。治以引火汤壮
水,芍药甘草汤缓急柔肝,
3
剂而解。
2
水寒不藏龙
无根之火上扰
李可以为,肾水寒于下,逼真火浮游于上,亦可致成火不归原之证。下而看一则水寒不藏龙案:
齿衄
王某,男,
44
岁。腹泻日
3
~
5
次,月余不愈。近
1
周来,上下牙龈出血,红肿如柿色。舌红少苔,
脉细肢凉 ,双膝尤冷。腰困不耐坐立,近日尤感气怯身软。证由泄泻日久,中阳大伤,脾失统血之能,且
下焦肾气 虚寒已露,火不归原。拟四君补脾,三仙炭止血,七味益肾,骨碎补、肉桂引火归原:党参、焦
术、茯苓 各
30g
,炙草、姜炭、三仙炭各
10g
,熟地、砂仁各
10g,山药、山萸肉各
30g
,五味子、泽泻
各
10g
,骨碎补12g
,肉桂冲服
3g
。二诊:
6
剂后泻止,牙龈肿敛,出血亦 止。原方守服
3
剂善后。
按
此案牙龈出血,红肿如柿色 ,舌红少苔,脉细肢凉,膝冷腰困,证属肾气虚寒,无根之火上扰。李氏
喜用引火汤加肉桂,温脏敛阳。 但本例病人,脾虚泄泻,中阳大伤,故改为四君补脾,七味益肾,骨碎补、
肉桂引火归原。
3
阴盛格阳
浮阳上越
所谓格阳证,是指阴寒内盛而格阳于外;戴阳证,是阴寒下盛而格阳于上。 《伤寒论》中的通脉四逆汤证、
白通加猪胆汁汤证,便是格阳、戴阳之明证。二者均为上热下寒证,与龙 雷之火有相近之处,故不少医家
把格阳、戴阳之治法称为
“
引火归原
”
。李可也有这方面案例,例如:
阴盛格阳
赵某,女,
29岁。因无故头面阵阵发热,服升阳散火汤
1
剂,变为心悸、气喘、自汗,头面轰
热 不止,面色嫩红,焦躁欲寐,足膝冰冷,多尿失禁,脉微细而急,
120
次
/
分。本属阴盛格阳,误作上焦
郁火而投升散之剂,致有此变。幸在壮年,未致亡阳暴脱。予白通加人尿猪 胆汁汤,破阴通阳为治:附子、
干姜各
30g
,葱白
3
节,童便、猪 胆汁各
1
杯对入,
2
剂。次日来告,上药服
1
剂,心悸喘汗 均止,足膝
已热,月余之轰热证亦罢。本病病机,为下焦阴寒独盛,格拒真阳不能回归宅窟而浮越于上, 故见种种上
热假象。以白通汤破阴通阳,因有假热在上,以人尿猪胆汁之苦咸寒为反佐,热因寒用,宣通 上下,消弭
格拒,引浮越之阳归于下焦而病愈。
按
李氏在本案中 指出,因有假热在上,以人尿猪胆汁之苦咸寒为反佐,热因寒用,宣通上下,消弭格拒,
引浮越之阳归于 下焦。
“
引浮越之阳归于下焦
”
实践就是
“
引火归原
”
。
肺结核兼并肺心病
(
戴阳危证
)
英某,女,
68
岁。传染科住院病人,诊断:肺结核;肺气肿兼并急性感染。
经抗结 核、抗菌医治有效,请西医协治。李氏诊见双颊艳若桃花,双目神采外露,发热焦躁,咳喘月余。
盗汗, 渴喜热饮,双膝极冷,心动神摇,六脉细数无伦,心率
132
次
/
分,舌淡。 患者年近古稀,肾元久虚,
复加久病耗伤,过服清热凉剂,致成上盛下虚戴阳格式,有欲脱之虞。急急固 肾敛肝,引火归原,纳气归
根为治:山萸肉
90g
,红参
(
另炖)15g
,龙牡、白芍各
30g
,炙草
15g
,油桂
3 g(
米丸吞
)
,附子
30g
。上药
连服
3
剂,遇险,出院回家调养。
李按
此戴阳为下元虚极,真阳不能下守,浮游 于上,阴盛格阳之危候。又因过用秦艽鳖甲之类,开破肝
气,
致肝虚不敛。
故用参附龙 牡救逆汤合来复汤
(山萸肉
90g
,
红参
15g
,
龙牡、
白芍各
30g
,
炙草
15g
)
,
加 油桂固摄下焦、温纳浮阳,重用山萸肉敛肝固脱。
4
八脉失养
冲脉上攻
李可以为,奇经八脉病有两大特点,一是久治 不愈的
“
频发痼疾
”
;二是
“
定时发作
”
类病证。经方桂枝加桂汤
是医治奔豚症
(
冲脉病变
)
的特效疗法。因 奇经八脉病有定时发作和冲脉上攻等特点,与龙火上奔有相近之
处,故在此举例证之:
奇经频发痼疾
赵某,女,
45
岁。
1
周前晚8
时,忽觉舌根部如电击样麻辣,抽搐,口不能言,继而双腿
从踝部以上,震哆嗦动不止, 寒战嘎齿,不能自制,
10
余分钟后渐止。尔后,每晚
8
时,准时发病。心荡
神摇,恐惧殊甚。脉急而细,
120
次
/
分。舌红、口渴喜热饮。中 医诊为癔病,用药
3
日不能控制,请李可
诊治。询知患者
5
年前暴崩 几死,久病耗伤,损及于肾,肾阳虚不主和煦,寒由内生。肾之经头绪舌本,
寒主收引,故舌根麻而抽搐 ;肾在变化为
“
栗
”
,在志为恐,故震哆嗦动,无故恐惧;肾精不充,血海充 实,
八脉失养,故有此变。予温氏奔豚汤
(
附子、肉桂、红参、沉香、砂仁、山药、茯 苓、泽泻、牛膝、炙草
)
,
重用附子
50g
、油桂
10g< br>,壮命门之火,加芪归阿胶益气养血,龟鹿胶填充八脉,龙牡磁石摄纳上下而定
志。煎取浓汁300
毫升,于每晚
7
时病发前
1
小时顿服。药进
1< br>剂,发作中止,
3
剂后康复,予培元固本
散
1
料治标。
按
本案每晚
8
时准时发病,双腿震颤,舌根麻辣,寒战嘎齿, 不能自制。证由
5
年前暴崩欲死,损及于
肾,八脉失养。故以温氏奔豚汤壮命门之火, 龟鹿胶填充八脉,芪归阿胶益气养血,
3
剂而愈。
5
火 不归原证的特李可以为,龙雷之火是脏腑内生虚火,与六淫外感实火大不相反。龙火上奔,多见种种
上热 见证,如头痛、头晕、耳痛、齿浮、齿衄、目赤如鸠、面赤如醉、心悸暴喘,耳鸣如潮、口舌生疮、
咽痛 如灼等。现依据其医案,归结以下内容:
5.1
火不归原发病特点
龙火上燔有两大特点:①交节病作、遇阳则动:李可指 出,龙雷之火随阴阳盛衰之年节律、日节律演化,
如冬至阳生则病,春令阳升转重,夏至阴生渐缓;日出 病作,日中病甚,日落病缓,入夜自愈。如
“
鼻衄奇
案
”
,病发冬至 时节,清晨
4
时忽然鼻衄出血。②来势暴急、须臾渐变:李可说,龙火上燔往往来势暴急跋扈,如迅雷闪电,须臾渐变。如
“
白塞氏综合症案
”
,其口腔、外阴溃疡 ,每逢冬至当日立即发病,一两分
钟即令人不能忍受
5.2
火不归原证候特点
火不归原证候,可以这样概括:头面五官赤痛衄,上热 下寒热上攻,尿多不渴膝独冷,
l
李红无苔脉大洪。
上面辨别阐述:①头面五官赤痛衄 :证见头痛、头晕、面赤如醉、耳鸣如潮、鼻衄、咽痛如灼、舌衄、口
舌生疮,齿痛、齿浮、目赤如鸠、 白睛溢血、心悸暴喘等。②上热下寒热上攻:热势轰轰,或由脚底,或
由脐下,上攻头面,按火不归原治 速效。外感无此景象,误用苦寒直折则危。③尿多不渴膝独冷:下寒罕
见膝冷、尿多不渴,还见腰困、足 膝脆弱等肾虚之证。全书火不归原案约
20
例,其中膝冷者
12
人,多尿者
5
人,不渴者
3
人。从中可见
“
膝冷
”在辨证中的重要地位。笔者还留意到
“
膝冷
”
有轻重之别,轻者为盲目< br>膝冷,重则膝扪如冰,或足膝扪之如冰。④舌红无苔脉大洪:全书火不归原案,舌红无苔者
12< br>人,脉洪、
或大、或洪大者
12
人。故此舌脉应为龙火上燔的指证。
谙熟药性权衡剂量
方可提高疗效
中医看病,主要是诊脉、辨证、用方。 方由药组成,谙熟药性是前提。谙熟药性只背熟大学课本
《中药学》还是远远不够的。真正掌握一味药, 不仅要知其然,还要力求知其所以然,才能真正用好它。
比如黄芪,生于中国北方 ,根长数尺,深入土中,其根体极松,孔道多而大,下吸地下黄泉之水,上滋苗
叶。其皮色紫黑,紫可入 心补心气;黑可入肾补肾气;气温与肝气相投,故可入肝补肝气;其肉色黄,味
甘,入脾,大补脾气而生 肺金之气,且诸气皆统于肺,肺行呼吸,是为诸气之总司令,所以说黄芪于人身
诸气皆补。我在临床中, 不管遇到什么疑难杂症,凡见气虚下陷者,皆重用黄芪,疗效很好。比如我曾治
疗一
40
岁男性糖尿病,
极其瘦弱,
全身一点气力也没有,
走路稍快即气喘吁吁,
胸 闷气短,
两寸根本无脉,
关尺脉微弱,稍微能摸着一点,证属大气下陷。令其每日服黄芪
30g
,连续服了两个多月,人也有了精神,
体重也增加了,
化验血糖尿糖皆恢复正 常。
只是服药后出现口干口苦,
知服黄芪造成了内热,
遂加知母
30g
同服,又服了一个月,一年后随访,病情稳定。
辨证准确,谙熟药性,选对药方 ,还不够,有时还得
用足量,才能取得疗效。
2001
年曾接诊过另一例
37
岁男性糖尿病患者,在某医院住院
20
余日,西医以
降糖片、胰岛素之类药品 治疗,中医则按消渴证与服滋阴养津中药,口渴虽止,但身体异常消瘦困乏,血
糖虽减,但还是时有起伏 ,小便比常人多数倍,诊其脉极沉细弱,舌苔中心剥落一片,且有干燥裂纹,饮
食精神不振,小便时可嗅 出糖气与烂苹果味。根据脉证诊为气虚下陷,津液不升,遂处方:黄芪
30g
,升
麻< br>6g
,以升津液,佐以山药
30g
,生地
30g
,元参
20g
,麦冬
20g
以滋阴;并用川萆薢
15g
以固小便。药进
4
剂,丝毫无效。思之再三才恍然大悟:此人脾气不足,失掉统摄糖质能力,故随津流出 ,黄芪量小殊
难奏功,再之前医已服过许多滋阴养津药,脾已为水湿浸泡而壅遏,脾之不运必有瘀血水湿 互阻,气不返
而津不升,故口干不欲饮,法当用黄芪大补脾气,兼以活血化瘀并固肾关,遂又处方:生黄 芪
90g
,升麻
6g
升津补脾,桃仁
10g
,红花
10g
,血竭
3g
(为末冲服),郁金
10g
活血化瘀;苍术
10g
燥湿引入脾经,
川萆薢
10g
利湿而固小便。此药连服两剂,血糖减 少,尿量亦减。后每诊皆加黄芪
30g
,余药不变,渐加
黄芪至每剂
240g
时,小便已近常人,尿中已无烂苹果味与糖气,化验尿中已无糖,血糖亦恢复正常,遂
又将黄芪 逐渐减少而服之,以善其后,到减至
90g
时停药观察,一年后亦未反复,此病治疗
1
个多月,服
黄芪
5000g
多,始收全功。
治 疗急危重症,需要大剂量用药。
2000
年
10
月
6
日,我 在某医院治过一
个心肾衰竭的病人,当天下午
6
时忽然不能说话,以手指比划心脏,示 意此处极端痛苦,不能平卧,呼吸
难以继续,面色晦暗,口唇指甲青紫,手冷过肘,足冷过膝,汗出如油 ,舌红光无苔,脉浮虚大而数(
260
次
/
分),血压已测不出,气息奄奄, 证属阳脱阴竭,危在倾刻,速予李可老师的
“
破格救心汤
”
:附子、山
萸肉、干姜、炙甘草、红参(另煎浓汁对服)、生龙牡粉、麝香,因病势危急,用开水武火急煎,随煎随
喂,
8
时许,病势未转,二剂时附子加量,病情稍稳定。
11
时又服第三剂 ,附子又加量,病势开始趋缓,
至次日清晨
6
时,
口唇指甲青紫已退,
四肢转温,
还不能坐起说话,
脉亦变缓
(
90
次
/
分)
,
血压
160/70mmHg
,
调理
1
个星 期后出院。使用破格救心汤的关键是附子要重用,这个病人附子用至
300g
时,才转危为安。
大家知道,因为附子毒性大,不敢用,我在临证中常用大剂量附子抢救危重病人,其毒性正是起死回生的
药效之所在。
谙熟药性,治病时有时不用方剂,只用一味药也能治好病, 甚至收到奇效。当然,用一
味药治病,剂量就得大。下面举一些我治过的例子。
< br>有一
60
岁男性患者,一连好几天心跳心慌,头上
出汗,身上无汗,严重时甚至 突然晕倒在地,诊其寸脉大而实,余脉皆正常。此为脱症,时间长了也危险。
我用甘草
60g< br>,先熬了喝,又再泡着喝,一剂即愈。此即
“
甘以缓之
”
也。
有一位
20
多岁妇女,产后失
眠已
3
个月,严重 到通宵不眠,遍服中西药无效,疲惫不堪,痛苦异常,奶水也没有了。我诊其脾胃脉沉
弱,显然是脾虚胃 弱所致。前医根据《内经》
“
胃不和则卧不安
”
用半夏秫米汤也没效。我开了 白术
60g
令
其煎服,当天即能睡
3
~
4
个小时, 连服
10
天后,已能睡
7
~
8
个小时,饮食也增加了,奶水 也有了。此
因土主镇静,土气不足亦睡不着,非大补脾土难以奏功。
有一
40
来岁男子,很瘦,全身疼痛,吃什么
药都没效。诊其脉大而空(血少),《金匮要 略》说:
“
男子平人,脉大为劳,脉极虚亦为劳
”
,此为劳病,
我令 其每天用生地
120g
,煎水服之,服了近半个月才不疼了。瘦人多火,此人是血不足的
“
痹证
”
,用大剂
生地滋阴
(补血)
降火就不痹了。《神农本草经》
说生地
“
除痹
”
,
除的就是这种
“
痹
”
,
不是什么痹都除。
有
一个
10
来岁小儿患尿血
1
年多,瘦弱不堪,尿黄赤疼痛,尿到石地板上都染上黄 赤色,难以清洗掉。前
医开的都是导赤散、八正散等利尿止血药均无效。我给他开了
120g< br>甘草梢,让分四五次煎服,服了第一
煎尿就变白色了,药尽病愈。甘草梢清火解毒,又能利尿,不 须引经药,以梢导梢,服后药力一下子就到
了膀胱,杂药乱投反而无效。
我举以上这些例子,主要是想说明,作为中医,一定要知道光按照教科
书或药典上规定的剂量用药,在许 多情况下是不够的,特别是对于久治不愈的疑难病、急危重症,必须用
大剂量才能提高疗效。像肺癌晚期 病人一口一口地咯血,我常在辨证方中加入仙鹤草
120g
,三五剂药就能
止住咯血, 不咯血了,病情好转,病人也增加了用中药的信心,有的竟神奇般地治愈了,有的延长了寿命。
这些大剂 量用药是我个人在实践中摸索的经验,仅供大家参考,不能照搬,辨证不准确,大剂量用药就会
出差错。
当然,也有的病,大剂量用药没作用,反而小剂量用药才有效。例如
“< br>梅核气
”
,即咽喉有异
物感,咯之不出,咽之不下。我按书本上学来的半夏厚朴 汤很少取得疗效,而用白芥子
1.5g
,桔梗
2g
,甘
草
1 .5g
,
硼砂
1g
,
陈皮
6g
,
乌梅9g
,
利咽豁痰,剂量虽小,
每每取效。因为中医有句话,
叫
“
治上焦如羽,
非轻不举
”
,意思是治上焦的病用药像羽毛一样轻,才能取得疗 效。又如春天感冒,头微痛、鼻塞、咳嗽、
微热、恶风,此为风伤卫之轻证,需用《时病论》的微辛轻解 法,即用苏梗
5g
,薄荷
3g
以轻宣肺气;牛
蒡子
5g,桔梗
5g
,以解太阴之表;栝楼壳
6g
,橘红
3g
, 以畅肺经之气,常是一二剂收功,倘用麻桂羌防
辛温解表,则药过病所,不仅病不得愈,反而造成表虚汗 出,腠里疏松,留下稍受风寒即感冒的毛病。总
之,剂量大小一定要因人、因病、因时而异,该大则大, 该小则小,不可一概而论。
所谓纯中医问题,实
际上就是中医问题,只不过当前出现 了中医西化的严重现象,所以人们才提出了纯中医的概念,以示区别
于那些名为中医实则用西医思维诊病 的人。一句话,纯中医就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医,这也算是中医在名称
上打了一个时代的烙印吧。
再谈纯中医问题
我对中医的接 触、学习、关注与思考,应该说有半个世纪之久。在此,我愿以过来人的身份再谈
一点自己的切身感受。
记得小时候,在我的前辈中,远近乡里总是有名震遐迩的老中医,他们立起沉疴的妙闻趣事,在百姓中津津乐道,可以说是不绝于耳。那时候,各县有各县的几大名医,各省有各省的几大名医,他们如雷贯耳的名气,不是靠电视、报纸宣传出来的,也不是哪一级政府命名的,而是靠他们实际治病的神奇疗效,由百姓们口口相传、约定俗成的。他们头上虽然没有
“
教授
”
、
“
主任
”
、
“
专家
”
这些炫
目的头衔,也没有政府给的特殊津贴,多数还名不见经传,但他们确实是得其真传的纯中医,他们哪个人
有什么绝活儿,有什么特长,百姓们清楚得很,
“
引车卖浆者流
”
也 不例外。那时候,百姓们找个好中医看
病还是不难的,正所谓
“
天涯何处无芳草
”
。
然而,随着岁月的流失,老一代名医相继逝去,这样的局
面也渐行渐远。现在打开电视、翻开报纸、走进医院,中医
“
教授
”
、
“
主任
”
、
“
专家
”
扑面而来,现代新闻媒体的宣传力度不仅强大,而且手段不断翻新,真是
“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但令人失望的是,
牌子换了,疗效也换了,中医治病神奇疗效的传闻,在我耳边也越来 越少,代之而起的是百姓们
“
现在找个
好中医太难了
”
无奈的
“
一声叹息
”
。现在不用说找个过去那样的名中医了,就是找个不开化验单、检验单 、
认认真真号脉按照中医思维看病的所谓纯中医,也绝非易事。
从
1984
年起,我在山西科学技术出版
社主持中医药图书出版工作,由于我本人从小对中医的 耳濡目染,对中医的热爱与执着,加之本人又是个
中医师,所以决心利用这个具有新闻性质的职业为振兴 中医出把力。
15
年来,我带领本社同仁跑遍大江南
北,积极组织出版了以中医为主的 医药图书。
1994
年《出版参考》公布了
“
读者心目中的名社名书
”
,偏居
一隅的山西科学技术出版社名列其中。然而说句老实话,在我社出版的上千册中医图书 中,真正让我感到
确有实用价值、
能在手头把玩的不出
10
种,而在我所接触 的数百名中医书的作者中,
据我观察,
能够用中
医思维看病的也不过三五人而已。15
年辛苦不寻常,竟是如是之结果,这可真成了
“
天涯何处觅芳草
”< br>了。
2005
年,
澳大利亚大使馆参赞助理杰森女儿的慢 性湿疹经我治愈,
感激之余他邀我去澳大利亚看病,
我说:
“
不行啊,我不懂 英语。
”
哪知听了这话,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
你错了,我们澳大利亚人专 找不懂英语的
中医看病,我们认为这样的人才是正宗中医!
”
这话让我吃了一惊。
第二年底,当我终于踏上了澳大利
亚的土地的时候,似乎是明白了点什么。那 一天我在某大学中医系与同学们一起座谈,得知他们教学模式
完全是照搬我们的,即中西均有,他们毕业 后同样存在就业难的问题,甚至连实习的地方也找不到。可谁
都知道,澳大利亚中医诊所是很多的,怎么 能找不到实习的地方呢?我带着这个问题请教澳大利亚中医针
灸学会秘书长刘炽京,他说:
“< br>他们(指中医大学毕业生)什么都不会,所以我们的诊所拒绝他们来实习!
”
我们知道, 澳大利亚是全球除中国以外第一个承认中医中药的国家,维多利亚州还实现了中医立法,他们
中医诊所的 中医大夫只准开中药,不准开西药,他们都成了纯中医了。无怪乎我只讲了点传统中医思维用
药的经验, 他们听后居然惊呼:
“
这回是真中医来了!
”
往事如 烟,小时候我亲自感受的中医风采已成
了遥远的回忆。而今天,我开始从外国同行那里听到了
“
真中医
”
这个称呼,从我接触的洋人那里又得知
“
正
宗中医
”
这个词。
1996
年我去美国时,还看到有的州中医考试的课目竟有我们久 违了的王叔和的《脉经》。
殊知在我们这边对于脉诊无论从教学还是到临床几乎快成了聋子的耳朵
———
摆设,怎么他们洋人重又拾
起来了呢?难道当我们要
“
辞旧迎新”
时,他们却要返璞归真不成?现在,我又看到了报上关于培养新中医
还是纯中医的争论, 却也是针锋相对,面对中医的是是非非,倒叫我这个普通中医心绪难平,真是
“
此情无
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
。因而写出了如上的回忆文字,虽属浮光掠影、零星八碎,但 毕竟耳闻目
睹,非敢杜撰,但愿能给人一点点启迪。
辨证论治要谨守中医思维
中医看病,
一定要用中医的思 维去审因论治、
组方遣药,
才能取得好的疗效,
决不能受西医思维、
西医病理 药理的影响,否则就会不自觉地脱离中医轨道,治疗上失去中医特色并降低疗效。
2000
年我随李可老师诊治一
37
岁农妇,她患原发性高血压
18
年,由于暴怒引发蛛网膜下腔出血,
昏迷
48
小时后暴盲。诊见寒战咳逆无汗 ,查颅内血肿、水肿,双眼底出血。李师见此妇禀赋素壮,又见寒
战无汗,判为表实,遂与麻黄汤
1
剂令服。次日诊之,其夜得畅汗,小便特多,
8
小时约达
3000ml< br>,头胀
痛得罢,目珠胀痛亦止,目赤亦退,血压竟然复常,已可看到模糊人影。又以通窍活血汤冲 服水蛭末
12g
,
调整一段终于复明,视力:右
0.8
,左
1.2
,病愈一年后随访,血压一直稳定。麻黄、桂枝升压,现代药理
已成定论,近百年来已列 为脑血管病用药禁区,几乎成了每中医的常识,而李师却用麻黄汤治愈不可逆转
的高血压,岂非怪事?其 实不怪,李师之所以成功治愈此病,就是因为他未受现代药理的束缚,而是用中
医理论去分析本案病因病 机的,即:由于寒袭太阳之表,玄府(毛孔)闭塞,寒邪郁结于内,气机逆乱上
冲,邪无出路,遂致攻脑 、攻目,邪之来路即邪之出路,故用麻汤发汗,随着汗出,小便得利,郁结于大
脑眼底之瘀血、水肿亦随 之而去,脑压迅速复常。可见中医汗法之奥妙,并不单在一个
“
汗
”
字,通过 发汗
还可以通利九窍,宣通脏腑之气,从而消除出血、充血之水肿,若按现代西医的病理药理揣测中医的 病理
病机,常是驴唇不对马嘴,何能取效?
按照中医思维去治 病,最忌讳的就是头痛治头、脚痛治脚。去年我接诊了一个男性病人,他
33
岁,但
从
23
岁时开始看病,整整看了
10
年,花完了他所有积蓄数万元,吃了几千剂 药,来诊时已是瘦弱不堪,
吃饭只能喝一小碗稀饭,睡觉只能睡一个多小时,他几乎要绝望了。他是什么 病呢?就是全身极度怕冷,
到处疼痛,手脚冰凉,夏天大热天还穿着羊毛衫,喝水几乎要喝滚烫的水,一 点凉水都不能喝,看到别人
用冷水他就吓得赶紧跑掉,面色青黄,口唇紫黑,舌苔白,中间稍有点黄,舌 质红,嘴里酸甜苦等各种滋
味都有,二便不畅,小便时痛,跑遍了省城各大医院始终也未诊断出什么病。
我诊其脉弦数,断为湿热郁阻,用扁蓄、瞿麦、栀子、滑石粉、车前子 、灯芯、竹叶、甘草梢、大黄、
芒硝等清热利湿,
5
剂后诸症好转,
40剂后,
10
年痼疾竟豁然而愈。回过来再看他
10
年来所服中药,无非是见他怕冷,就开当归四逆汤、麻黄附子细辛汤等,可是他越服越怕冷,我在方中未用一剂热性药,现在他已不怕冷了,冷水也能喝了;一见他食欲差,就开焦山楂、炒麦芽、神曲等消食开胃的药,可他越服越不想吃饭,我在方中一味开胃的药都没有,他现在能吃饭了,一顿饭吃两大碗面条还觉得不够;一见他失眠,就开炒枣仁、远志、柏子仁、龙骨、牡蛎等养血安神的药,但越吃越睡不着觉,我在方中未用一味养血安神的药,
他现在每天晚上能睡
7
~
8
个小时,等等。从这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到,
中医辨证论治最重要
的是谨守病因病机,才能取得疗效,医圣张 仲景所说的
“
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
这就是中医看
病的 十二字真言,不管疾病有千种万种,疾病谱如何增加,我们按照这十二字真言去做,就可以一通百通,
以 不变应万病,取得疗效,甚至破解世界医学难题。
李可
——
引火归原
引火归原是用 温药医治龙火上燔的一种办法,
属于从治法。
王冰在
《内经》
“
甚者 从之
”
句下注解中指出:
“
病
之大甚者,犹龙火也,得湿而焰,遇水 而燔。不知其性,以水湿折之,适足以光焰诣天,物穷方止矣。识
其性者,失常其理,以火逐之,则燔灼 自消,焰光扑灭
”
。明清温补医家依据上述实际,将引火归原普遍用
于临床。但由于离 原之火实际上的不确定,形成了诸多看法上的混乱,不少医家陷于互相矛盾之中。如既
称阴虚之火,又称 阳虚之火;既指有根之火,又指无根之火;既
包括格阳,又涵盖戴阳。李可对引火归原
医治,喜用傅青主之引火汤,原方组成为熟地
90g
,巴戟、天麦冬各
30g
,茯苓
15g
,五味子
6g
,主治阴
虚乳蛾。
现依据其医案
40
余则,整理出以下内容:
1
水浅不养龙
龙火离位上奔
李可以为,肾为后天之本,内寄命门之 火,为水火之脏。肾中水火,共处一宅。水火相抱,阴平阳密。水
足则火藏于下,和煦脏腑,统领一身气 化,是为安康无病。若因外感外伤,致水亏于下,则火失其制,古
人喻为水浅不养龙,于是离位上奔。上 面看一则水浅不养龙案:
血管神经性头痛
李某,
女,
38
岁。患者因猛烈右偏头痛
7
日出院,诊为血管神经性头痛,经用安络痛、
当归注射液穴位封锁不能控制,邀李氏会诊。自冬至近
1
个月以来,每到太阳出山
便觉有热流上攻头面,
面赤如醉,轰热难忍。一周前黎明,突觉热流攻冲不止,右下颌角 忽然如电击、火灼,阵阵剧痛窜至右太
阳,约
3
~
5
分钟发作
1
次。每日如此重复发作
10
余次,
5
时痛起,日中痛剧,下午< br>5
时渐松,太阳落山
痛止,入夜则如常人。便燥口干,双膝独冷,夜难成寐。脉洪大而虚 ,舌光红无苔。脉证合
参,当属肾阴
盈余,阴不抱阳,水浅不养龙,故龙雷之火上奔 无制。阴虚之患,寅末日将出而病,日中阳气大盛,故病
重。日落阳气衰,得地利之助而暂愈。入夜阴气 渐充,故如常人。法宜大剂滋水,导龙归海,引火归原,
佐入酸甘柔肝缓急:熟地
90g
,巴戟、天麦冬各
30g
,茯苓
15g
,五味子
6g
,白 芍
100g
,炙
草
30g
,葛
根
60g
。二诊:药进
3
剂,当天热流攻冲之势大缓,次日轰热止而痛亦止。偶于下午
2
~
3
时有长久发作,
脉敛,面色转淡,舌上生出薄白苔,带原
方
3
剂出院。追访
3
年未复发。
按
< br>龙雷之火,望文生义,是描述它发生于须臾之间、忽然而来。西医以为,肝肾同源,肾水既亏,肝失
滋荣,势必随肾中龙火上燔,而成燎原之势。证见日出便热流上攻,面赤如醉,日落痛止。治以引火汤壮
水,芍药甘草汤缓急柔肝,
3
剂而解。
2
水寒不藏龙
无根之火上扰
李可以为,肾水寒于下,逼真火浮游于上,亦可致成火不归原之证。下而看一则水寒不藏龙案:
齿衄
王某,男,
44
岁。腹泻日
3
~
5
次,月余不愈。近
1
周来,上下牙龈出血,红肿如柿色。舌红少苔,
脉细肢凉 ,双膝尤冷。腰困不耐坐立,近日尤感气怯身软。证由泄泻日久,中阳大伤,脾失统血之能,且
下焦肾气 虚寒已露,火不归原。拟四君补脾,三仙炭止血,七味益肾,骨碎补、肉桂引火归原:党参、焦
术、茯苓 各
30g
,炙草、姜炭、三仙炭各
10g
,熟地、砂仁各
10g,山药、山萸肉各
30g
,五味子、泽泻
各
10g
,骨碎补12g
,肉桂冲服
3g
。二诊:
6
剂后泻止,牙龈肿敛,出血亦 止。原方守服
3
剂善后。
按
此案牙龈出血,红肿如柿色 ,舌红少苔,脉细肢凉,膝冷腰困,证属肾气虚寒,无根之火上扰。李氏
喜用引火汤加肉桂,温脏敛阳。 但本例病人,脾虚泄泻,中阳大伤,故改为四君补脾,七味益肾,骨碎补、
肉桂引火归原。
3
阴盛格阳
浮阳上越
所谓格阳 证,是指阴寒内盛而格阳于外;戴阳证,是阴寒下盛而格阳于上。《伤寒论》中的通脉四逆汤证、
白通加 猪胆汁汤证,便是格阳、戴阳之明证。二者均为上热下寒证,与龙雷之火有相近之处,故不少医家
把格阳 、戴阳之治法称为
“
引火归原
”
。李可也有这方面案例,例如:
阴盛格阳
赵某,女,
29
岁。因无故头面阵阵发热,服升阳散火汤
1
剂,变为心悸、气喘、自汗,头面轰
热不止,面色嫩红,焦躁欲寐,足膝冰冷,多尿 失禁,脉微细而急,
120
次
/
分。本属阴盛格阳,误作上焦
郁火而 投升散之剂,致有此变。幸在壮年,未致亡阳暴脱。予白通加人尿猪胆汁汤,破阴通阳为治:附子、
干姜 各
30g
,葱白
3
节,童便、猪胆汁各
1
杯对入,
2
剂。次日来告,上药服
1
剂,心悸喘汗均止,足膝
已热,月余之轰热证亦罢 。本病病机,为下焦阴寒独盛,格拒真阳不能回归宅窟而浮越于上,故见种种上
热假象。以白通汤破阴通 阳,因有假热在上,以人尿猪胆汁之苦咸寒为反佐,热因寒用,宣通上下,消弭
格拒,引浮越之阳归于下 焦而病愈。
按
李氏在本案中指出,因有假热在上,以人尿猪胆汁之苦咸寒 为反佐,热因寒用,宣通上下,消弭格拒,
引浮越之阳归于下焦。
“
引浮越之阳归于下 焦
”
实践就是
“
引火归原
”
。
肺结核兼并肺心病
(
戴阳危证
)
英某,女,
68
岁。传染科住院病人,诊断:肺结核;肺气肿兼并急性感染。
经抗结核、抗菌医治有效,请西医 协治。李氏诊见双颊艳若桃花,双目神采外露,发热焦躁,咳喘月余。
盗汗,渴喜热饮,双膝极冷,心动 神摇,六脉细数无伦,心率
132
次
/
分,舌淡。患者年近古稀,肾元久虚,
复加久病耗伤,过服清热凉剂,致成上盛下虚戴阳格式,有欲脱之虞。急急固肾敛肝,引火归原,纳气归
根为治:山萸肉
90g
,红参
(
另炖
)15g
,龙 牡、白芍各
30g
,炙草
15g
,油桂
3g(
米丸吞
)
,附子
30g
。上药
连服
3
剂,遇险,出院回家调养。
李按
此戴阳为下元虚极,真阳不能下守,浮游于上,阴盛格阳之危候。又 因过用秦艽鳖甲之类,开破肝
气,
致肝虚不敛。
故用参附龙牡救逆汤合来复汤
(山萸肉
90g
,
红参
15g
,
龙牡、
白芍各30g
,
炙草
15g
)
,
加油桂固摄下焦、温纳浮阳, 重用山萸肉敛肝固脱。
4
八脉失养
冲脉上攻
李可以为,奇经八脉病有两大特点,一是久治不愈的
“
频 发痼疾
”
;二是
“
定时发作
”
类病证。经方桂枝加桂汤是医治奔豚症
(
冲脉病变
)
的特效疗法。因奇经八脉病有定时发作和冲脉 上攻等特点,与龙火上奔有相近之
处,故在此举例证之:
奇经频发痼疾
< br>赵某,女,
45
岁。
1
周前晚
8
时,忽觉舌根部如电 击样麻辣,抽搐,口不能言,继而双腿
从踝部以上,震哆嗦动不止,寒战嘎齿,不能自制,
10
余分钟后渐止。尔后,每晚
8
时,准时发病。心荡
神摇,恐惧殊甚。脉急而细 ,
120
次
/
分。舌红、口渴喜热饮。中医诊为癔病,用药
3
日不能控制,请李可
诊治。询知患者
5
年前暴崩几死,久病耗伤,损及于肾,肾阳虚 不主和煦,寒由内生。肾之经头绪舌本,
寒主收引,故舌根麻而抽搐;肾在变化为
“
栗
”
,在志为恐,故震哆嗦动,无故恐惧;肾精不充,血海充实,
八脉失养,故有此变。 予温氏奔豚汤
(
附子、肉桂、红参、沉香、砂仁、山药、茯苓、泽泻、牛膝、炙草
)< br>,
重用附子
50g
、油桂
10g
,壮命门之火,加芪归阿胶益 气养血,龟鹿胶填充八脉,龙牡磁石摄纳上下而定
志。煎取浓汁
300
毫升,于每晚< br>7
时病发前
1
小时顿服。药进
1
剂,发作中止,
3< br>剂后康复,予培元固本
散
1
料治标。
按
本案每晚
8
时准时发病,双腿震颤,舌根麻辣,寒战嘎齿,不能自制。证由
5
年前暴崩欲死,损及于
肾,八脉失养。故以温氏奔豚汤壮命门之火,龟鹿胶填充八脉,芪归阿胶益气养血 ,
3
剂而愈。
5
火不归原证的特点
李可以为,龙雷之火是脏腑内生虚火,与六淫外感实火大不相反。龙火上奔,多见种种上热见证,如头痛、
头晕、耳痛、齿浮、齿衄、目赤如鸠、面赤如醉、心悸暴喘,耳鸣如潮、口舌生疮、咽痛如灼等。现依据
其医案,归结以下内容:
5.1
火不归原发病特点
龙火上燔有两大特点:①交节病作、遇阳则动:李可指出,龙雷之火随阴阳盛衰之年节律、日节律演化,
如冬至阳生则病,春令阳升转重,夏至阴生渐缓;日出病作,日中病甚,日落病缓,入夜自愈。如
“
鼻衄奇
案
”
,病发冬至时节,清晨
4
时忽然鼻衄出血。 ②来势暴急、须臾渐变:李可说,龙火上燔往往来势暴急跋
扈,如迅雷闪电,须臾渐变。如
“< br>白塞氏综合症案
”
,其口腔、外阴溃疡,每逢冬至当日立即发病,一两分
钟即令 人不能忍受
5.2
火不归原证候特点
火不 归原证候,可以这样概括:头面五官赤痛衄,上热下寒热上攻,尿多不渴膝独冷,舌红无苔脉大洪。
上面 辨别阐述:①头面五官赤痛衄:证见头痛、头晕、面赤如醉、耳鸣如潮、鼻衄、咽痛如灼、舌衄、口
舌生 疮,齿痛、齿浮、目赤如鸠、白睛溢血、心悸暴喘等。②上热下寒热上攻:热势轰轰,或由脚底,或
由脐 下,上攻头面,按火不归原治速效。外感无此景象,误用苦寒直折则危。③尿多不渴膝独冷:下寒罕
见膝 冷、尿多不渴,还见腰困、足膝脆弱等肾虚之证。全书火不归原案约
20
例,其中膝冷者
12
人,多尿
者
5
人,不渴者
3
人。从中可见
“
膝冷
”
在辨证中的重要地位。笔者还留意到
“
膝冷
”
有轻重之别,轻者为盲目
膝冷,重则膝扪如冰,或足膝扪之如冰。④舌红无苔脉大洪:全书火不归原案 ,舌红无苔者
12
人,脉洪、
或大、或洪大者
12
人。故此舌脉应为 龙火上燔的指证。
6
火不归原分型论治
6.1
火不归原根本型
李可把火不归原分为两个根本证型:水浅 不养龙,阴虚于下,则火失其制而离位上
奔;水寒不藏龙,逼真火浮游于上,致成火不归原之证。病机既 明,当用
“
甚者从之
”
之法。水亏者,以引
火汤壮水敛火,导龙归海 ;水寒者,以引火汤加油桂饭丸先吞,温脏敛阳、引火归原。笔者了解,水寒不
藏龙是在水浅不养龙根底 上开展的,其次要指证是双,它不是实寒、阴证,而是虚寒、阴损及阳。如
“
齿衄
案< br>”
,李氏明白指出是下焦肾气虚寒已露,用七味地黄益肾,骨碎补、油桂引火归原;
“< br>虚寒性糖尿病案
”
,
阴虚于下,水浅不养龙雷,故目赤轰热;阴损及阳,命火衰 微而津液不能上达,故饮多;肾失统束而膀胱
践约,故尿多。治以引火汤加肉桂、山萸肉、红参、胡桃等 滋阴助阳、引火归原。明清医家多用七味都气
丸、七味地黄丸治水亏者,用八味地黄丸治水寒者。而李可 却喜用引火汤加肉桂,其缘由何在
?
笔者剖析:
①引火汤乃滋阴大剂,熟地用至
90
克,力气专注,取效甚捷。如癌证化疗、放疗损伤肾阴,而见头面升火
之火不归原证,< br>引火汤两剂必退。
②引火归原用巴戟
30
克,
五味子
6
克,
油桂
3
克,
寓有
“
阴中求阳
”
之意 。
其中肉桂米丸先吞,取于乌梅丸之法,公用于下焦痼疾,最宜深究。
6.2
火不归原变通型
关于火不归原兼脾虚泄泻者,
用引火汤易添加腹泻,
故李氏改用四小人合七味地黄汤变通。
详见上面案例:
复发性口腔溃疡
燕某,女,
29
岁。口舌生疮
6
年,
1
月数发,时愈时作。近
1
月来,因流产后恣食瓜果
生冷,复因 暑热,夜睡不关电扇,门窗大开,又遭风寒外袭,遂致身痛呕逆,食少便稀。外感愈后,口舌
于今晨突发 白色丘疹一圈,灼痛不可忍。按脉细弱,舌淡欠华,面色萎黄,腰困膝软,此属肾虚脾寒、虚
火上僭。《 证治准绳》治此类口疮,用四君七味
(
六味加肉桂
)
合方加玄参、细辛,极效 。但本例病人,脾
胃气弱殊甚,寒凉滋腻不可沾唇,变通如下:红参
(
另炖
) 10g
,焦白术、茯苓各
30g
,炙草、姜炭、细辛各
10g
,油桂
1.5g(
饭丸先吞
)
,肾四味各
15g
,
3剂。二诊:诸证均愈。予补中益气汤加肾四味
(
枸杞子、菟丝
子、补骨脂、仙灵脾
)
、胎盘粉
5
克
(
冲
)
,
10< br>剂,培元固本,以杜再发。
按
此方为四君理中汤培土敛火,肾四味 、肉桂引火归原,加细辛火郁发之。李氏凡遇火不归原证而脾胃
虚弱之病人,即投上述变通方,皆效。< br>
7
引火归原有狭广二义
自明清以来,温补 派医家在临床上频繁使用引火归原法,用于阴虚、阳虚、阴盛、戴阳、格阳等,其办法
有内服、内服、噙 含等,使得该实际有些泛化,形成诸多看法上的混乱。笔者以为,讨论引火归原的外延
与内涵,应认清以 下有关成绩:
7.1
上热下寒之真假
为了 说理方便,可把与引火归原有关的上热下寒证,分为真暑假热和真寒真热。上热下寒之真暑假热证,
次要 指格阳与戴阳,《伤寒论》中的通脉四逆汤、白通加猪胆汁汤证,便是明证。上热下寒之真寒真热证,
次 要指龙雷之火,上热与下寒俱真,皆为离位之火上移所致。
7.2
上热下寒之从治
引火归原,是依据《内经》
“
甚者从之
”
引申而来的。所以,认清上热下寒之从治有哪几种状况,也是必要
的。
水浅 不养龙,
用壮水敛火法,
属于
“
寒之而热者取之阴
”
,为从治;
水寒不藏龙,
用温脏敛阳法,属于
“
热
因热用
”
,为从治;格阳、戴阳证,用四逆辈破阴回阳,属于
“
热因热用
”
,为从治;格阳、戴阳证,用四逆
辈热药冷服、或加猪胆汁苦寒反佐,为反治之妙也。
7.3
火不归原证
火不归原为病因病机,亦为证候; 而引火归原是治法。李可以为,水浅不养龙,阴虚于下,则火失其制而
离位在奔;水寒不藏龙,逼真火浮 游于上,致成火不归原之证。他在这里明白提出
“
火不归原
”
证候概念,即指水浅不养龙和水寒不藏龙。
7.4
引火归原法
笔者从李可之格阳、
戴阳
19
例医案中发现:
他从不称格 阳、
戴阳证为
“
火不归原证
”
,
但有
3
种 状况称格阳、
戴阳证之治法为
“
引火归原
”
,如
“
阴盛格阳案
”
用白通汤加人尿猪胆胆;
“
咽痛寒证案
”
四逆 汤热;
“
急性盆腔炎
戴阳案
”
用四逆汤加肉桂
3
克 等,便是明证。格阳、戴阳证,由于里寒太盛,热药常被格拒不纳,所以要在
热药中参加人尿猪胆汁苦寒 反佐,或热药冷服,使同气相求,引阳药直入阴中,故称之为引火归原。至于
四逆汤少佐肉桂的成绩,还 得从附子、肉桂的作用谈起。李氏在
“
温氏奔豚汤
”
一文中指出,温氏奔豚汤 由
附子、肉桂、红参、沉香、砂仁、山药、茯苓、泽泻、牛膝、炙草组成,是一首纯阳益火、救困扶危妙 方。
原方无剂量,李可经历:君药附子,轻证温养用
10
克,大病阳衰
15< br>~
30
克,危殆重证、破阴救阳
100
~
200
克; 肉桂平剂温阳
10
克,火不归原用小量
3
克米丸先吞等。他在这里,只提肉桂 为引火归原,而不提
附子,这是为什么
?
由于格阳、戴阳证已见浮阳上越的景象,遇火
(
热药
)
即飞。所以像四逆辈、附子类热药
下去,欲飞的浮阳就飞得 更快。如何把壮火剂经过上热的关口,就是一个顺手的技巧成绩。附子偏于阳气,
而肉桂独入血分,故引 火归原只用肉桂,而不提附子。以肉桂为响导,
3
克米丸先吞,取其同气相求,引
浮游 之假热归于下焦,然后再服四逆辈治标,就不存在格拒成绩了。笔者还留意到:李可对由外伤而来的
戴阳
(
即素阴虚,而病患戴阳
)
,多用四逆辈少佐肉桂,或附子剂少佐肉桂,如< br>
“
肺结核兼并肺心病戴阳案
”
,
“
肺心病奇症案
”
,
“
急性盆腔炎寒证案
”
等。
7.5
引火归原有狭广二义
火不归原证与引火归原法,格阳、戴阳证与引火归原 法,既有联络,又有区别。为了理清它们之间的关系,
笔者依据李可之上述实际,提出引火归原有狭广二 义:①广义引火归原:指火不归原证,即水浅不养龙
(
阴
不抱阳
)
与 水寒不藏龙
(
阴损及阳
)
;②狭义引火归原:除了火不归原证,还涵盖格阳、 戴阳之热药冷服,或
热药反佐苦寒,或热药少佐肉桂等。前者(阴不抱阳、阴损及阳)之引火归原属于治 法,然后者(热药冷
服、反佐苦寒、佐用肉桂)之引火归原归于技巧。如
“
咽痛寒症兼 齿衄案
”
中指出四逆汤热药冷服,古人称
之为
“
偷渡上焦
”
,李可称之为披上
“
冷
”
的假装,
“
骗
”
过咽喉一关,入胃则热性慢慢发扬,引浮游之假热归于
下焦病愈。所谓
“
偷< br>”
、
“
骗
”
、
“
假装
”
等 都是一个意思,即
“
巧诈法
”
。所当前者之引火归原,可称为巧诈 法。
③格阳、戴阳证与引火归原法:引火归原是格阳、戴阳治法中的一局部,只要上述
3
种状况可称为引火归
原法,其它如格阳、戴阳之
“
足心发热案
”
、
“
重症呃逆案、
“
阳虚型高血压案
”
等,李氏均不称其为引 火归原
法,其旨当细心揣摩。
李可
引火
案例
8
六经辩证歌
心海
谙熟药性权衡剂量
方可提高疗效
中医看病,主要是诊脉、辨证、用方。方由药组成,谙熟药性是前提。谙熟药性只背熟大学课本
《中药学》还是远远不够的。真正掌握一味药,不仅要知其然,还要力求知其所以然,才能真正用好它。
比如黄芪,生于中国北方,根长数尺,深入土中,其根体极松,孔道多而大,下吸地下黄泉之 水,上滋苗
叶。其皮色紫黑,紫可入心补心气;黑可入肾补肾气;气温与肝气相投,故可入肝补肝气;其 肉色黄,味
甘,入脾,大补脾气而生肺金之气,且诸气皆统于肺,肺行呼吸,是为诸气之总司令,所以说 黄芪于人身
诸气皆补。我在临床中,不管遇到什么疑难杂症,凡见气虚下陷者,皆重用黄芪,疗效很好。 比如我曾治
疗一
40
岁男性糖尿病,
极其瘦弱,
全身一点气力也没有 ,
走路稍快即气喘吁吁,
胸闷气短,
两寸根本无脉,
关尺脉微弱,稍微能摸着 一点,证属大气下陷。令其每日服黄芪
30g
,连续服了两个多月,人也有了精神,
体 重也增加了,
化验血糖尿糖皆恢复正常。
只是服药后出现口干口苦,
知服黄芪造成了内 热,
遂加知母
30g
同服,又服了一个月,一年后随访,病情稳定。
辨证准确,谙熟药性,选对药方,还不够,有时还得
用足量,才能取得疗效。
2001
年曾接诊过另一例
37
岁男性糖尿病患者,在某医院住院
20余日,西医以
降糖片、胰岛素之类药品治疗,中医则按消渴证与服滋阴养津中药,口渴虽止,但身体 异常消瘦困乏,血
糖虽减,但还是时有起伏,小便比常人多数倍,诊其脉极沉细弱,舌苔中心剥落一片, 且有干燥裂纹,饮
食精神不振,小便时可嗅出糖气与烂苹果味。根据脉证诊为气虚下陷,津液不升,遂处 方:黄芪
30g
,升
麻
6g
,以升津液,佐以山药
30g< br>,生地
30g
,元参
20g
,麦冬
20g
以滋阴;并 用川萆薢
15g
以固小便。药
进
4
剂,丝毫无效。思之再三才恍然大 悟:此人脾气不足,失掉统摄糖质能力,故随津流出,黄芪量小殊
难奏功,再之前医已服过许多滋阴养津 药,脾已为水湿浸泡而壅遏,脾之不运必有瘀血水湿互阻,气不返
而津不升,故口干不欲饮,法当用黄芪 大补脾气,兼以活血化瘀并固肾关,遂又处方:生黄芪
90g
,升麻
6g
升津 补脾,桃仁
10g
,红花
10g
,血竭
3g
(为末冲服), 郁金
10g
活血化瘀;苍术
10g
燥湿引入脾经,
川萆薢
1 0g
利湿而固小便。此药连服两剂,血糖减少,尿量亦减。后每诊皆加黄芪
30g
,余 药不变,渐加
黄芪至每剂
240g
时,小便已近常人,尿中已无烂苹果味与糖气,化验 尿中已无糖,血糖亦恢复正常,遂
又将黄芪逐渐减少而服之,以善其后,到减至
90g
时停药观察,一年后亦未反复,此病治疗
1
个多月,服
黄芪
5000g
多,始收全功。
治疗急危重症,需要大剂量用药。
2000
年
10
月
6
日,我在某医院治过一
个心肾衰竭的病人,当天下午
6
时忽然不能说话,以手指比划心脏,示意此处极端痛苦,不能平卧,呼吸
难以继续,面色晦 暗,口唇指甲青紫,手冷过肘,足冷过膝,汗出如油,舌红光无苔,脉浮虚大而数(
260
次< br>/
分),血压已测不出,气息奄奄,证属阳脱阴竭,危在倾刻,速予李可老师的
“
破格救心汤
”
:附子、山
萸肉、干姜、炙甘草、红参(另煎浓汁对服)、生龙牡粉、 麝香,因病势危急,用开水武火急煎,随煎随
喂,
8
时许,病势未转,二剂时附子加量 ,病情稍稳定。
11
时又服第三剂,附子又加量,病势开始趋缓,
至次日清晨
6
时,
口唇指甲青紫已退,
四肢转温,
还不能坐起说话,
脉亦变缓< br>(
90
次
/
分)
,
血压
160/70mmH g
,
调理
1
个星期后出院。使用破格救心汤的关键是附子要重用,这个病人附 子用至
300g
时,才转危为安。
大家知道,因为附子毒性大,不敢用,我在临证中常 用大剂量附子抢救危重病人,其毒性正是起死回生的
药效之所在。
谙熟药 性,治病时有时不用方剂,只用一味药也能治好病,甚至收到奇效。当然,用一
味药治病,剂量就得大。 下面举一些我治过的例子。
有一
60
岁男性患者,一连好几天心 跳心慌,头上
出汗,身上无汗,严重时甚至突然晕倒在地,诊其寸脉大而实,余脉皆正常。此为脱症,时 间长了也危险。
我用甘草
60g
,先熬了喝,又再泡着喝,一剂即愈。此即
“
甘以缓之
”
也。
有一位
20
多岁妇女 ,产后失
眠已
3
个月,严重到通宵不眠,遍服中西药无效,疲惫不堪,痛苦异常,奶水 也没有了。我诊其脾胃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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